丧啊快活啊

Toxic I

The One.

1.Jude’s kiss·犹大之吻


“远远眺望他时,他永远都是完美的。”空洞的眼神直视着黑暗里的东西。

[1]

丹麦 哥本哈根自由监狱:

“您好,弗朗西斯科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Donjuan。我冒昧前来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故事——关于您的。请问会介意吗?

“哦,我并不介意,瑭璜先生。那么我唯一的请求就是可以尽量在一天之内完成这个访问。”

“完全没有问题。那么我就单刀直入了,先请谈谈裘德先生吧。”

“完美的男士。深深浅浅的纹路在他手指尖交横,薄茧来证明他对中提琴的热枕。眼镜中的玻璃使他美妙的眼眸变得恍若隔世,玻璃片下的光亮与暗涌都是生命,生命的气息。铂金色调的发没有任何随意的波纹,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双唇,苍白到微妙的皮肤,他不曾拥有希腊神袛又或是大卫的宽大额头与健美的身材。他瘦弱却不是一朵不经拈采的玫瑰,他是郁金香,雅致一如他的红木中提琴。或许他有些忧郁?但从来都是绅士而使人餍足的笑容,内敛而不青涩。他使你愿意相信完美主义。

他拥有一份爱情,一位冷清的女士,一个有着酒红色发色,稍微有点冷艳的表情与沙哑的声线,犹如劳伦·白考尔。她会把自己隐藏在丹麦寒冷的夜晚里——与薄凉的香烟作伴,正对着岩石上的小美人鱼。我刚开始对她并不甚了解,仅仅知道她如此高贵,惊世狂花。如果不是因为她赠与他的爱意,我会向神发誓我热爱她。她有一个与位公主相同的名字,玛嘉烈,亲爱的玛嘉烈。”

“您真的是一位诗意的人。”

“谢谢。不过请不要打断我。他们站在一起时,我心中总会凭空生出欲望与热爱(又或许是狂喜)。但真正的原欲有多憎恨与怨毒只有我那充满了罪行的低俗卑微的灵魂才能理解。在每个夜晚他们从我身边经过的那一个瞬间,我会像一只愚蠢的飞蛾一样努力的跟进,用尴尬的声音来插入这情侣之间的平静,那种噪音应该一如使人厌烦的窗外的世界——有些时候在我那空旷无人的房间里,我甚至会歇斯底里的把尖锐的色块与流畅的水粉像废物一样扔到画纸上,就在那一个瞬间我想把整个世界扔到画纸上,是他们安静,平稳,从心底里感觉惶恐不可终日与喑哑的疯狂。[寂静的停顿]说实在的,我喜欢把我热爱的东西和人画到画里,他们会永恒都是我爱的样子,就这样被封锁进我那被破坏的内心与脑海。”

“方便说一下与裘德先生是如何开始的吗?”

“哦,那时有种意外的美丽。黎明的时候,我在苦咖啡的陪伴之下捉住了一刹那的美丽,一只在和我的家乡弗罗伦萨比较起来有点微妙的哥本哈根的春天里飞翔的蝴蝶。她就在我手中挣扎,我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我想像手中的灵魂就是他或者她脆弱的脖颈。让它离去吧,他说。声音插入的时候我感到了格外的愤怒却又因为说话的人而平静了下来。我松手放开了垂死的生物,垂下眼帘——我无法直视他,如同一个说了蹩脚的谎的孩子一样,幼稚的尴尬。我尝试靠近他来终结这使我抓狂的安静,却在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发现他并不如我想象的一样古井无波。我在他眼中看见了生命,如同正从地平线另一边升起的太阳,我知道如果不能在那刺眼的光线刺入我那无比脆弱的视觉之前离去的话,我会再次对着充满了重生一样的喜悦与生机的世界感到绝望——哦,心脏跳动的声音,车水马龙的样子,真的是我想要的吗?从不。正在踌躇着告别的我惊诧的感受到了他邀请我共同欣赏日出的意愿。我却在准备推脱的时候看到了因为他拿掉了眼镜而稍微迷茫的眸子——精致的海蓝色,一如我早年在西西里岛看到了宁静的海,再也不会遇见的海。[再次的沉默以及微笑]我决定停留下来,为了我没能在有幸见到的宁静海。随后我发现在太阳升起时我并没有我自己想的那么绝望,耀眼的东西的确让我无比的刺痛,但只要我稍微瞥一下我呆泄下来的眼,就能看到如海一样的眸子里映出来的并不会刺痛的日光倾城。我迷惑与这如在海面上金色色调的圣洁美妙的画面——我能看到当第一缕光线照射到他发丝间,再到他光洁的额头,他如海一样的眸子,他高挺的鼻梁,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他显得有些脆弱的脖子,他柔软轻巧的手掌,他修长完美的身姿与曲线。我甚至可以闻到清晨别有的风吹忽来的,带着东方香调的须后水。我觉得那一刻我甚至已经克制不住亲吻他的冲动,我想在他的喉结上留下撩人的痕迹。而当阳光能够完全照耀这个已经不能算是阴暗的狭小的角落时,他满满不安分生机的,有如宁静海的眼睛缓缓阖上。我就在这个时间亲吻上了那个如同蝴蝶一样拥有脆弱而微妙的美丽的眼眸。他大概有些惊讶,却在我能看到的角度显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我在他张开眼之前转身离开,我心中自知现在有多想把他压在随便某一个地方侵犯他,让他不能再露出这样优美的微笑。而在他心中,我大概只是一个热爱蝴蝶标本和黑咖啡以及黎明前的黑暗的,亲吻了他的,青涩尴尬的小孩子。”

“哦,这可..真是一个有些哥特风格但精致美妙的开端啊。”

“的确是这样的。”

“那请问您与玛嘉烈女士是怎么样的关系呢?”

(奇特的静默)“美丽的女人使整个世界都变得复杂了。那是在我亲吻了他的第三天,黄昏的时候玛嘉烈来到了我们两栋房子间共同的小路,以往我都是坐在那里来汲取黄昏女神赠与大地上的生灵来自灵魂的艺术。我坐在地上,似冥想的姿势可能让她感到了兴趣,她凑过来吸了一口烟,烟的味道迫使我睁开了眼睛,她微微笑了一下离开了这条道路。而是我感到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在第二、三两天。我在接受了黎明的洗礼之后准备离去时看到了欢笑着的玛嘉烈,她酒红色的头发在风中摇曳的像是刚刚解开束缚的,快活的少女。过早的欢乐让我无比焦躁,我甚至直接将咖啡杯遗弃在小路上,而直到下午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时已然有一场春雨滴落,在那个春日里稍微显得欢愉的雨。我拿起咖啡杯时注意到一朵玫瑰:雨点打在花瓣上,精致的花色因过分热情的雨水而颓废下来。残花。我蹲在那朵残花面前想要记住那种绝望的美丽,却在眨眼之后发现了一双因常年抽烟而指甲泛黄的手,掩遮住着一抹残色。抬头就看见面前笑意十分浓烈的玛嘉烈,她用黑色的伞把我的视线与苍白的天空阻碍住。我只能无奈的站起来,喃喃一声抱歉离去。剩下一天的时间里我都在临摹那朵残花,却无奈的发现我根本不能记住仅仅只看了一眼的事物。于是在这阴沉的天里,我抽完了今年第一根、又或者是第二根烟。拿出了个因为读了张爱玲女士的译本,而特意在香港淘出来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学着以前一位从日本回来的同学的样子点了一炉沉香。沉沉沦的睡了。再起来的时候哥本哈根已经彻底的变成了春天,中国人说的“沉水良材食柏珍,博山炉暖玉楼春。”大概就是这样罢。(微笑)在中午的时候刺眼的阳光已经完全穿透过彩色玻璃,照应的这个暗淡的房间整个都辉煌了起来。而敲门声也凑巧着响起,邮差送来一封署名为约瑟夫的人的来信。苍老的信封泛黄的像是玛嘉烈的指甲,信纸也特意选取了丽芙纸。信中仅仅只有几行字,一些大约是中国的文字,剩下的则是我故土的文字:意大利语。她又或者是他(但很快就确信无疑是【她】了)提醒我去看看花园。在我准备丢弃这封信笺时意外地感觉到信封中藏着什么,我把信封完全拆开,发现是一朵尚未完全干枯的,颓废着的残花——破败的玫瑰花瓣。(短暂的停留与带有怀念意味的微笑)我听从了来信人的话,开门径直走向小径。原本应该是一地狼藉的花园意料之外的干净而又整洁。像是从来都没有过昨日大雨的来袭;又或者是普鲁塞庇娜降临,将这寂寥可怜的地方变了一副新模样。我原本想在今日下午借着夕阳的光来画一幅绝望的伊甸园,现在大概只能在这充满阳光的午日来画一幅真正意义上的天堂或者一张以“普鲁塞庇娜”来命名的玛嘉烈的画像了。(笑)”

“听起来您也是有些欣赏玛嘉烈女士的。”

“大概吧。(稍微有一点冷淡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她。所以在我回到家中之后给以‘约瑟夫’为名字的玛嘉烈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中请教上方文字的含义并感谢‘他’所做的一切。[片刻安静之后转向监狱长]“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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